我们与故乡都在颠簸中前行（外一首）

文/李之舟

(资料图片)

回到故乡，不要以为踏上了一只

泊在无人野渡的小船，稳稳当当

走进了山水田园诗的草堂

起伏颠簸的船头提醒我

故乡也在前行，迎风逆浪

大年初六，天还没有大亮

表弟表妹们匆匆起床

塞满几天前才腾空的行囊

他们将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

望断云山也看不见的地方

双层省际班车已经轰隆发动

即将沿着新建的高速路

载着他们更快地消失在村口

他们临走时说，班车太不方便

争取明年开着自家车回乡

春节过后的风一天天大起来

吹走所有轻如稻壳的游子

留下心事沉甸甸的老人

那些已经不能经常操持农活

坐在晒谷场上撵麻雀的老街坊

故乡，在老腰老腿的支撑中

默默地在一片屋檐下守望

为了远行的儿女们回来能够落脚

为了更小的孩子们能够走向远方

满载的记忆在小河里搁浅

满载的记忆，在荒草丛生的小河

搁浅，触碰到乱石填胸的底线

不用再去踏看岸边那口清潭

免得已经干涩的双眼彻底枯干

时间从石板桥上辘辘滚过

屋檐下闲聊的大婶又换了一拨

小河成为断断续续的水洼

荒草埋没一个个惊叹号

很多往事随着旱季的湖面

一层层消蚀变薄，留下一圈

洗得发白的腰带，拴在

青山绿水之间，寸草不生

不再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新建的高速路笔直而宽阔

好客的故乡已经展示了所有

想尽力留住匆匆的过客

感谢尘土飞扬的老街上

两排执着的小摊，反抗着冷清

给人一种安居乐业的感觉

那些喊着小名打招呼的故人

让一颗漂泊的心灵

至少在这几天，可以落脚

（作者李之舟，本名龚炜，系重庆交通大学旅游与传媒学院退休教师，南岸区作协会员）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万鹏